東山灯花路

  我远远地看到一座城，一座发光的城。
  我紧了紧肩膀上的包带，向前行进。
  沿途我看见荷花，还有池塘。草垛里光芒点点，我知道那是一群、一群的萤火虫。
  我走近了，这不是一座城。
  地势倾斜，我只好顺坡向下。
  下面是一片荒芜。
  放眼望去一片黄土，周围有枯死的树、阴冷的高山，和陡峭的悬壁。
  它是椭球状的。
  上半层是如此温和美好。
  下半层是如此光秃荒凉。
  我并没有什么突兀的感觉。
  我知道，这只是梦
  ——而梦，总是当不得真的。
  我站在冷飕飕的高崖上向下俯望，我看见崖壁上枯枝斜生。
  我站在高崖下，仰视着高崖。我发现它峻冷如斯，飘扬的雪花，是黑夜中它唯一的陪伴。
  我又重新踏上黄土，心中不免念起我的荷花。
  那是一方碧潭，潭边幽绿的芳草铺了满路。
  我的荷花，长在水中。
  我的野芳，落在草里。
  清风阵阵，水光点点，妩媚摇曳。
  它们在发光。